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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 雷祖】依稀可见你的晚归 片段

 
1.
   天色昏暗,古墨青铜般的着色洒在上空,目光所及皆是碎石飞沙。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古迹风化的苦味,那破碎的尖锐的白岩脆弱的一碰就垮。不远处的那块巨岩依旧伫立着,透过巨岩的上表面,我看见了半个恒星——像那年我在太阳系某颗蓝色星球上看到的,中心恒星最后的光芒穿过一亿五千万公里,六万五千七百分之一光年到达我所在的星球一样,但是那个中心恒星已经死去,我在的那颗星球也早不存在生命体迹象。
   这样的景色我已经见过很多遍了,不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同样的角度,却没有见过如同初见的那般完整。
   依稀有最初的模样。
   千年之前的落日熔金,竟也显得美好过头。
   “阿德,你别走这么快,穿好航行服再下来啊!这个星球的大气层氢气浓度稀薄,气压密度也比我们星球重,你快将头罩带回去。”
   风景快速略去,我回头笑弯了眼:“没有事啦,我是人造人,不用担心这样事的哟!”双翼的白色飞行器停在阿风身后,扬起的尘土模糊了我的双眼,依稀可见最初的轮廓,控制台前的三个模糊身影。(回忆杀略)我看着他跌跌撞撞向我走来——阿风是我这届的掌控者——如果我们没有相爱。
   “但是你的身体习惯设置的是翟吉星域的重量,突然来到这里也会有不适啊。”他握住我伸出去的手,敲了敲我的头罩,头罩就应声滑落。
   我伸手去抓他,我跟他说,这样更好,我可以陪你一起坏掉。
   他吃吃的笑起来说,我们人类啊,是不会坏掉的,我们只会死掉哦。他拉着我磕磕绊绊地在砂砾上向前走去。脚印留在我们身后,不一会儿就被风吹起的细沙掩埋了。
   阿风迎着穿越光年的光线向前走去,我们手握着彼此的地方被照的隐在光线背后,风沙打着卷儿从阿风身边分开。
   “阿风,你会是天使吧。”
   他回头看我,眼里是细细碎碎的光。
   “天使是不会坏掉的。”
   (重影略)
   “啊,我会陪你到坏掉的时候。”他似乎是为这种古老又神奇的说法感到好玩,开口的第一个字就带着笑意。阿风笑起来的时候,就像个天使。
   我握紧了他的手,这次我才不会放手呢!

2.
   我和阿风所在的这个星球叫凹凸星球,是凹凸星域的中心。凹凸星球相对凹凸星域的其他星球没有任何不同,甚至相对如今高度繁荣的登格鲁和呆毛星球来说,只是一颗废弃的星球。但是凹凸星球却不是一颗普通的恒星,它成为凹凸星域的中心恒星并不是偶然,是一种我们现在还未知的力量吸引着其周围的星球从而形成凹凸星域。
   我和阿风这次只是例行探索,奉行圣星空的命令。
   “阿德,这次我们去主殿吗?”
   “不,那里我们还不能进去。”
   这个星球环境恶劣,没有任何能量资源,但是这里的重力远远大于其他星球,质量也是。
    阿风问我,这里曾经有没有什么故事。我不知道要怎么和我的恋人说,在已经格式化过的芯片里,还残留着有关这里的全部记录。是的,全部,但是我们都没有办法读取出来,也许这段记录终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芯片的老化,读取的可能性越来越低,也许某一天就再也找不回来了,那个时代也再不会在我们面前展开了。
   “我记得的。”这是我的恋人啊,“我记得,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但是我说不出来,这是创世神的惩罚。”
   阿风拉着我,说没有关系的,要罚就罚我们两个人好了。
   我想,有些话憋的太久,总会要有人记录下来的。
   “我在这个星球的时候,有一个喜欢的人。”阿风垂着眼,跟着我向前走,这里的风沙太大了。我转头看他,他朝我笑笑,一张口便灌了他满口的沙子,他就蹙着眉状似委委屈屈的向我摇头,在我们身后,白色的飞船似乎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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